她一时也是心中大恸,抖着唇角说不出安慰的话来,只好将人朝怀里紧紧拥了。就好像小时被邻家孩子欺负了,容姐姐抱着她劝慰一样。
终于是扶着坐回了塌上,任凭福桃儿怎样劝说询问,素来干练活泼的容荷晚便是木木的,不怎么开口。
楚山浔抱着琴研究了两遍,实在是喜欢的紧,见她们一时半刻也没个完。竟当即抱琴于案,转轴拨弦,奏起古曲来。
挑抹勾剔、擘拂撮,一曲《关山月》,琴声辽阔高远,说的是边关将士戍边苦寒,悲怆却丝毫不显悲凉,丝丝缕缕得融入夜色。
大音希声,楚山浔自顾惊叹,这琴音的浑圆余韵。
他的琴艺的确是高超,今日又遇了千里马似的蕉叶古琴,奏出的古乐直入人心,连塌上愁闷悲怆的容荷晚都听得微微抬眸。
瞧着少年挺秀贵气的背影,容荷晚心头苦涩,无端生起自卑来。
她自嘲地想,也是,那人举手投足间的气度,虽不如眼前这个少年,难道不比她们这些市井小民胜出许多吗。她怎么就一叶障目,如此糊涂,竟不见郎君是泰山,决不是她这等贱民可以攀附的。
一曲毕,少年重新抱了蕉叶琴在怀,示意福桃儿是时候回府了。
“多说无益,现下也就是两条路。一是速速断了,自去过活。二则至多作个妾,往后倒好,你两个在府上也能姐妹相称了。”
怕他再多说,福桃儿也赶紧截过话头:“小晚姐姐,咱把那人放下了,自己过活可好?”
谁知容荷晚却回过神来,自己擦净了眼泪,推了推她:“你好好作工去,我总要等他回来,当面问清了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