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他是不是怀疑许知雾是假的,谢不倦垂眸看了眼手里的酒壶,又重新看向许知雾,而后将酒壶搁下,伸手去拉她,入手温热柔软。
“哥哥,你为什么不来和我们一起过除夕?我们还包了饺子,只有哥哥没来。”
“傻阿雾,哥哥现在不仅是许孜,更是谢不倦,是三皇子。”谢不倦不再懒懒靠着廊柱,他坐直了,问许知雾,“那阿雾怎么来找哥哥了?”
“也没什么事。”许知雾的目光往一旁载了雪的花枝上落了落,再度看向谢不倦,“我就是想来问你,为什么要做这些事,为什么这些事要由你来做。”
谢不倦还没答呢,她却先激动起来,吸了口冷气说,“这不公平,没有这样的道理。”
“阿雾在说宴上之事?”谢不倦垂眸而笑,牵着许知雾的手轻轻揉捏她的,“这事只能由哥哥来做,哥哥也并不觉得不好。”
“可是他们都怕你了,都记恨你了!如果这是个好差事,那皇上怎么不自己来做?”许知雾急急走近一步,像是要说服他似的,“皇上在一一询问十三州刺史的时候就知道各州的问题,他忍着没有发难,是在等待更好的时机吧。这个时机就是哥哥你造出来的。”
谢不倦没有说话,他的目光一直温温地落在她面上。
他在鼓励她说下去。
世人都说女子不得干政,女子无才是德,女子胸中无物说不出什么见地。
但他的阿雾这样聪慧,他很愿意听她的发现,她的看法。
“你们在配合彼此,让诸州刺史交兵,免去一场割据之祸。”许知雾道,“这都是好的,只是为何得罪人的事情都由你来做?而皇上却说什么‘不得见血’,就好像他不阻止,你就要残忍地杀了沅州刺史一般。”
“皇上在意名声,在意人心,想要众人的爱戴拥护。但哥哥你也不能少了这几样啊,他将你的拿了去,你以后怎么办呀?”
“阿雾,阿雾,你听哥哥说。”谢不倦握着她的手,看着她的眼睛,不疾不徐道,“父皇的确颇为在意脸面名声。因此当年捏着鼻子认下了殷后的两个孩子之后,在别人质疑他们血脉时却不会站出来说话,甚至如今殷家失势,他也并未废掉二皇子。对父皇而言,养着一个废人,给他以表面的风光,这些都没有什么。要紧的是不能承认他所受的屈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