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,她坐在案后翻看账册,不由被慕月笙的家底给惊到。
光江南这边的田庄便有二十来处,宅子十多栋,商铺遍布金陵,吴江,钱塘,松江,数不胜数,更有水路贸易皆从他手底下过,便是那四方钱庄都是他的。
崔沁将厚厚的十来本账册合上,在灯下嗔怒他一眼,
“原先一不娶妻,二不生子,置这么多家业作甚?你身为首辅,算不算以权谋私?”
慕月笙正在案上帮她描画,头也不抬笑道,
“并非我有意为之,当初为了监查这些世家,防备他们与南昌王勾结,以及搜寻废太子余党,诸事繁杂,总不能整日动用官兵去查,唯有这般润物无声的渗透,才能洞若观火,你是不知,若非四方钱庄与那些水路商贸,蛮军与南昌王不可能这么快伏诛。”
“我底下的人总该有个去处,渐渐地,便有了这么多产业。”
没人会嫌自家银子多,崔沁也不例外,她抱着账本露出担忧,“这些陛下可知?”
慕月笙停下笔,霍然抬眸,“傻丫头,这是我的底牌,我怎会叫旁人知晓?”
“除了你,谁也不知,便是葛俊和蓝青也一知半解,我在江南还有人,你不曾见过。”
他怎么可能将黄白之物放在眼里,只因这些人手及产业编织了密密麻麻的网,帮着他掌控四海,想要屹立不倒,便要有旁人不可企及的本事。
十月初十,慕月笙携崔沁登钟山,黄灿灿的银杏,色彩斑斓的乌桕紫和榉树红,错落其间,层林尽染,二人看遍金陵姹紫嫣红,随后乘舟北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