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着主子心情定是极为不好,他印象里不曾见慕月笙这般提不起劲。
可外头太傅新丧,陛下将丧事交予慕月笙打点,朝廷要按什么章程规制去给太傅办丧,都需要慕月笙来定夺。
蓝青一时踟蹰不已,是进亦难,退亦难。
犹豫了片刻,蓝青想起慕月笙一贯的作风,终是清了清嗓子,温声唤道,
“三爷,礼部来了官员,在外头等您示下,询问太傅...”
“不去了...”
圈椅那头传来慕月笙冷清的嗓音。
蓝青差点以为自己听错,睁圆了眼,“什...什么?”
慕月笙坐在窗下的圈椅里,缓缓抬起冰魄的眸子,瞭望窗外烟雾蒙蒙,
“就说我染了风寒,将事情推给礼部尚书胡精忠。”
蓝青震惊地张了张嘴,默了片刻,终是什么都没说,忙得颔首,“是...”
他转身匆忙步去前厅,脑海里却是浮现起裴音逝去那晚慕月笙的模样。
虽是悲伤,些许是早早做了心理准备,不见有多痛苦,没有丝毫倦怠,照样早出晚归,出入庙堂。
可眼下仅仅是与崔沁和离,慕月笙便生出几分颓丧之气。
这是蓝青所仅见。
慕月笙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,他只知道,是在遵循身体的本能。
明明在盖下那个私印前,满脑子还是朝中政事,以及要如何说服他母亲将裴音灵牌迎入祠堂....崔沁离开后,骤然间就像是抽走了他所有生气。
那些原以为很重要的事,悄然间便不重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