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,坐在殿内的人不知晓,他们守在外面,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个十几岁的清秀小郎君就那样被拖出去打死了。
那张白皙俊俏的脸庞映在月光底下,比墙头薄薄的积雪还要瘆人。
皇帝始终闭着的眼终于在过了武德门,重回太极宫的时候重新睁开。
中御大监服侍了他多年,始终注意着他的神色,见状立刻便知,这是有话要吩咐,忙挪动脚步靠近些。
“你去查查,阿玉方才为何回来得那样晚。”
赵义显方才闭目养神间,便是在回想今晚发生的一切。
太子离席时,崔桐玉分明很快就跟了上去。可他到东宫时,却不见她的影子,过了片刻才姗姗来迟。
今晚的事显然极不寻常。
“还有太子方才的异常。到太常寺和六局去查查,今夜到底哪里出了纰漏。”
……
另一边,承恩殿中,自赵义显走后,赵怀悯终于松了半口气,猛地跌坐下去,手掌却恰好压到地上碎裂的茶碗瓷片,顿时一阵刺痛传来。
他忍不住痛呼一声,在下人们的搀扶下坐起来,唤道:“快去给我请御医过来!”
门边的一名内侍闻言,转身就要出去,却被崔桐玉一声喝住。
“要御医来做什么!”她冷着脸在榻边坐下,一把拉过赵怀悯嵌着碎瓷的那只手,翻过来手心朝上,毫不留情地将大大小小的碎瓷片取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