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掌柜拱手行礼,他不动声色地听着汪掌柜把事情说完,又再次拱手行礼,他声音平静,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,连下巴上的一撮灰白的山羊胡都纹丝不动:“汪掌柜,不是我夸您。您是原永嘉侯府太夫人的陪房,手里掌管着她一大半的田产,您见过的世面,京城九成的掌柜都没见识过,你手里的古董玉器,有些可能老朽都没见识过,所以,我说汪掌柜,就算老朽存了心要卖给您假货,那老朽的假货能过得了您的火眼金睛吗?莫不是你弄错了?“
汪掌柜开始一张猪头脸还喜滋滋的。
恭维话,谁都爱听。
可是,他听到后面就觉得不对了,这老袁头是拐着弯地骂他故意闹事呢!
这故意闹事是不错,这可是他新主子吩咐下来的差事,但他可不能当面承认。
想到这里,他猪肝色的肥脸狠狠一板,冲着袁掌柜就大吼起来:“袁掌柜,你这么说可就把话说窄了,什么叫我弄错了。我一个买货的,被你一个卖货的给愚弄了,难道还是我的错!不对,我刚才说什么来着,去衙门,对去衙门!我们找府尹大人说个明白!”
肥头大耳的汪掌柜中气十足,他的吼声不但让店铺里的看客吓得迅速退出去,还吸引街边的路人围着门口探头探脑地看热闹。
老百姓有些兴奋,有些好奇,纷纷打听议论起来。
“哎,这位老兄,里面出了什么事?怎么怎么热闹?”
“你不知道?哦,是翠玉斋的二掌柜把新货作假,当成了老货卖给了西街米铺给儿子当寿礼的汪掌柜,汪掌柜来讨说法呢!”
“啊?还有这种事?听说翠玉斋也是个老字号了,怎么还干这种缺德事?”
“谁说不是呢,原来翠玉斋在长公主手里经营得好好的,被李府抢了过去,这不,就干起了缺德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