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平伯笑容敷衍,他一遍一遍捋着山羊须,隐隐带着一丝不耐烦:“元昇今日前来,所谓何事?”
他的管事刚把永嘉侯府的婆子从角门送走,对于女婿办的糊涂事已经心里有数。
赵志贤要挣爵位,他不反对,但嫡母嫡兄尚且健在就要闹幺蛾子,还要用永嘉侯先头夫人李氏的死来作由头,东平伯却是一点也不赞成的。
甚至,东平伯认为这个女婿是嫌命长了,在故意找死。
有了“汪妈妈”几次设下陷阱,赵志清现在是有口难辩。
不仅不辩,他心里已经有了另外的想法。
以前,这个爵位他不敢想。
现在,他就是要挣上一挣了。
面对岳父眼中毫不掩饰的不耐,赵志贤也不欲多言,他从衣襟中掏出一样东西,伸出两指轻飘飘按着,在东平伯疑惑的眼神中,缓缓地推了推了过去。
那是一份信。
边角已经有了磨损,显然有了一些年头。
东平伯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迟疑着将那份信拿了起来。
赵志贤看着岳父从见到信面上写着的三个字开始,脸色就开始慢慢变白。
直到,变得惨白。
东平伯将信狠狠攥紧手里,山羊须有些微微颤抖,语气直接一个大转折:“贤婿,你想让老夫怎么做?”
*
半夜,慈心堂突然又亮起了烛火。
太夫人汪氏好不容易入眠,又被人叫醒,一张老脸憔悴得简直不忍直视,白发散落,皱纹深深,她听完长公主嫂嫂派来的嬷嬷说的话,这下连眉头都狠狠皱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