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等她的指腹滑到他眼尾,睢鹭便抬手,捉住了她的手。
将那冷凉的手,放在自己手中捂着。
一直撑着的身躯也俯下身,将她抱入怀里,低头埋进她脖颈,声音沉闷:“你明知道我为何不开心。”
他哪里是因为自己。
是啊,如她所言,这样一来,他将执掌一方,从此天高海阔,任凭鸟飞鱼跃,他可以尽情施展所学,实现所想。
但是,她呢?
明明最想去琼州的,是她。
从一开始关注孙宁远,一开始想到这个去处,从头到尾,其实都是她的愿望。
在她向他说起琼州时,在她对着舆图看着那万里江山时,她那时的神情,他永远也忘不了。
可现在,她说她不去。
而且,她不去,他却还要去,于是从此山长水阔,天各一方,一年也未必能见一面,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说他不舍得自己的姑姑,舍不得那么久都见不到她,于是她留下了,那么他呢?
她是不是,觉得只要让他施展抱负,就可以了。
其他的,他和她的夫妻关系,他对于与她分离的感受,都无所谓?
就像他最初期待的那样,他和她只是两个同路人,是要理想是相通的,只要朝着一个目标前进,那么就算相隔多远都无所谓?
对于和他分别那么远那么久,她不会有不舍吗?不会像他一样一想起来就心头酸楚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