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骧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。
然而觉察到不对劲也没有办法,一来同僚不配合,二来,也是最关键的——
皇帝并无任何表示。
皇帝总不至于忘记了新科状元,更何况这个新科状元还是他名义上的“姑父”。
皇帝无表示,而是任由吏部拖,只说明,他也在犹豫。
然而,他又在犹豫什么呢?
给一个新科进士安排官职而已,哪怕他身份特殊些,但无论像黄骧最初提出的那几个六七品官,还是索性给个五品官,黄骧相信,以乐安和睢鹭的为人,都绝不会对这样的安排有任何异议,至于皇帝,连天下都是他的,一个最高也不超过五品的官职而已——很难吗?
所以,黄骧不得不多想。
*
当然,黄骧不敢将自己多想的部分讲给乐安听。
于是便只讲另一位侍郎和吏部尚书拖延着不给睢鹭安排铨选的事。
“这样啊……”
听完黄骧的话,乐安却似乎并没有太大反应,只是这样喃喃地念了一声。
她只是抱紧了毛毯,把自己裹住,整个身子像裹在蚕茧里的蛹,灯火映照着她的脸,一片昏黄中发着白,轮廓边缘模糊不清,仿佛火中融化的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