睢鹭站在待客的花厅之外。
他刚刚自弘文馆当差回来——正如乐安所说,弘文馆校书是个好差事,每日只有上午需要当差,尤其因为睢鹭是走后门才得了这个差事,压根没人指示他做什么活,他尽可随意看书活动。
一上午的时间,睢鹭没看多少书,只是在众人面前亮个相,冬梅姑姑预想的刘大学士刁难倒场景也没有出现,相反,刘大学士待睢鹭倒很是和蔼可亲,还跟他叙了叙同乡的缘分——他这时才知道,当时初见,公主在马车上那句——他认不认识一位刘小姐,是怎么来的。
不过,刘大学士没刁难,却不意味着一切顺利。
睢鹭甫一亮相,便招来了颜色各异的审视目光。
馆内上至诸学士,下至笔匠装潢匠,当然还有那些尽是皇亲国戚,高官子弟的学生。
有人暗怀心思上来攀谈,有人鄙夷不屑冷嘲热讽,有人抱袖而立冷眼旁观,有人踟蹰犹豫,质疑他人品不敢与他相交。
倒是不意外。
他这般身份,加上之前传地沸沸扬扬的绯闻,众人会有这般反应也是应有之理,那些身份金尊玉贵的学子,就算有看不惯他的,也不过说几句讥讽的话,比他原本预料的,已经好了许多。
所以他并未感觉难过失落。
毕竟,早在他最初做出决定的那一刻,这些便是注定要承受的。
况且那些人也没鄙夷错。
他的确借着公主的身份走了捷径,得到了正常来说根本无法得到的东西,要知道——若不是接近了公主,他甚至很可能连被那些天潢贵胄鄙夷的机会都不会有。
得到些什么,便注定失去些什么,这很公平。
所以,没什么好委屈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