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姑。”他叫道。
“嗯?”乐安回一声,只是目光却仍看着铜镜。
“我希望您幸福。”他又说道,声音压抑又低沉,甚至还带着隐约的鼻音哭腔。
乐安这才终于将视线从铜镜移开,看向他。
他对上她的眼睛,眼里分明有水意闪烁。
“您想要谁做驸马,侄儿都支持您,可是——我希望您选驸马,只是因为您想成亲,只是因为您喜欢那个人,而不是别的什么缘故,所以您不必如此,不必故意选那样一个人,又那样——”
堂而皇之,昭告天下,仿佛生怕世人往她头上泼的脏水还不够多。
而逼得她做出这般自污举动的——
乐安定定看了他一瞬。
李承平不闪不避,眼里仍有掩不去的水意。
于是乐安便忽而一笑。
“你想多了。”
她放下铜镜和梳篦,伸出手。
李承平也愣了愣,随即,急忙地、甚至是迫不及待地,低下了头。
于是乐安的手,便轻柔地落在他头上。
只是因为还戴着冠,无法如儿时一般落在头顶,而是只能落在一侧,而后轻轻地抚摸。
“姑姑,这是我的真心话……”他低声喃喃道。
“嗯,我相信。”乐安答。
“但,从始至终,我所做的一切均是出自我本心。”
“这也是真心话。”
*
李承平没待多久便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