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满腹愁肠着,抬头看见浓重暮色里已经暧昧不清的公主府,和公主府外,高楼佛塔鳞次栉比的京城,长顺突然心头一动:
“少爷,要不然,咱们还是回家吧?”
京城虽大,可却好像并没有他们的安身之处,襄邑虽小,却起码是生长的故土,坏人又哪里都有,既然如此,还不如归去,好歹家乡还有亲朋故旧。
回家?
睢鹭摆弄韭菜的动作陡然一停。
随即抬头,看着长顺,平静道:
“可是长顺,你忘了吗?”
“我已经没有家了。”
长顺一愣。
忽然眼眶一酸,随即扭过头去,不让眼泪在自家少爷面前掉下来。
可即便他扭过头,睢鹭又怎么会没有发现他在哭,不禁笑道:“哭什么。我没有家,但幸好你还是有的,若是想家的话,就回去吧,我问公主借些路费——呃,公主应该会借吧?”
听到他这样说,长顺却哭地更厉害了。
他不是为自己哭,而是为他家少爷哭。
*
可能长顺有乌鸦嘴的潜质,也可能事实真是如此,长顺只是把事实说了出来。
这一天,直到暮色彻底消散,月升星起,齐庸言离开公主府,睢鹭都没能再见到乐安公主。
齐庸言从书房走出,看到蹲在台阶上玩韭菜的睢鹭时,侧身瞥了一眼。
但也只是瞥了一眼。
没有多少情绪,更没有见到情敌时的紧张与恨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