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是太累了顾不上拾缀便睡了?
怀着这般心思,翌日一早贺嬷嬷的脚步都轻快了三分, 房里一有起身的动静,便忙不迭带着人进去伺候。
待两人各自梳洗时, 贺嬷嬷喜上眉梢地亲自去收拾床铺。
然而反复看遍床铺里外都未曾见到有半分痕迹。
这!这、这、这!
贺嬷嬷当即呆住了,一时间脑中闪过数个念头,最终落在一个让她两眼一黑险些软倒在地的念头上。
她扶着床柱站稳身子,抖着手叠好薄被,深吸一口气, 叮嘱身侧的拂冬与念儿管好嘴,不要出去胡说。
楚烜与薛妙梳洗更衣完, 相继坐在桌前始用早食。
不多时,贺嬷嬷从内室出来,在两人身后站定,面色似有哀痛。目光一会儿落在楚烜身上,痛心疾首一声叹息,过一会儿再挪到楚烜身侧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的薛妙身上,又是怜惜又是感佩歉疚,可称得上十分复杂难解。
贺嬷嬷自以为万分隐晦,却早被楚烜发觉。
初时楚烜还勉强能置之不理,然而一顿饭贺嬷嬷盯着他来回叹了三五次气,叹得楚烜嘴里的饭越吃越不是滋味。
贺嬷嬷从未有过这种时候,楚烜以为她遇上了什么难题,可等他放下碗筷转身去看,贺嬷嬷却敛了神情,面上什么也看不出,只如往常一般对着他露出一抹慈和的笑。
楚烜诡异地在这抹笑里看出了几分悲凉、几分宽慰。
再去看,又什么也看不出。
勉强吃完饭,北境那边有密信来,楚烜只得把此事先搁下,起身去了书房。
待楚烜一走,贺嬷嬷便打发收拾碗筷的人先下去,拉薛妙去了内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