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还未出入苑坊,经过一条巷口,便听巷里传来哭天抢地的声音,其中混杂着官兵的呵斥声。
入苑坊中住的可都是皇室宗亲。薛妙心中好奇,掀帘看去,说来也巧,这一座府邸的主人薛妙恰巧知道,是南阳平郡王。
这位郡王生母乃是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姐衡阳长公主,长公主性情和善绵顺。幼时姐弟俩处境艰难,长公主为了弟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,虽名义上是姐姐,却胜似亲母。因着这份情谊,皇帝对长公主病逝后留下的唯一血脉可谓是恩宠有加,多有纵容。
南阳平郡王倚仗着这一点,素日里嚣张跋扈目中无人,在宝京城里称得上是横着走。薛妙能知道他,也正是因此。
薛妙放下帘子,压着声问楚烜:“南阳平郡王也牵扯进那桩案子了?”
楚烜颔首。
薛妙好似听到了什么不能理解的事,皱着眉连声咕哝:“想不通啊想不通……”
皇帝对南阳平郡王何等宠爱,有求必应到不少人私底下暗自怀疑这位郡王实则是皇帝的外生子,碍于脸面无法相认,只好养在长公主膝下。都这样儿了,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,竟敢挪用军资卖给大周的宿敌,这不是自找死路么?
楚烜抬眼瞧她,道:“有何想不通?不过欲壑难填。”
所谓家国天下,在有些人眼里,终究比不过一己私欲。
薛妙沉默片刻,欲言又止,“可……”
“还是想不通?”楚烜问。
薛妙摇头,欲言又止,“不是,我只是想起了另一件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