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昭艰难地扶着桌椅站稳了,慢慢地弯下腰,把散落在地上的书契都捡起来放回到了桌子上。
外面的严芎听着声响进来,急忙扶着他坐下来,问道:“大人还好吗?”
“无碍。”容昭摆了摆手,徐徐吐出一口气,看向了外面,“她回去了吗……”
“是,已经走了。”严芎说道,“大人,要不我们还是回京城去吧?大人脸色看起来特别差,洛州也没有可靠的大夫,还是要回京去看太医。”
容昭没有回答,他只是怔忡地对着外面的玉兰花出神。
严芎不敢狠劝,便又道:“或者让二爷帮忙找可靠的大夫来看看吧?大人这样可不行。”
容昭摇头,道:“五月之前是要回京的,现在不必折腾了。”
严芎听着这话便不再多说,便安静地退了出去。
容昭沉默地看着窗户外面,他在想从前,他想起来从前常见到秦月在院子里面静立,或者看花,或者看鸟,总是话少。
那时候他总以为她只是爱静不爱说话,他从未想过其他的原因。
可现在他明白了,但明白得已经太晚。
他想起来方才秦月所说的话,自嘲地笑了一声,又笑了一声。
那时候他惺惺作态虚伪到极致的时候,他会晕厥会呕血,他有一万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痛心疾首苦不堪言。
可人真正痛楚的时候,却清醒得根本不给人任何逃避的机会。
心上的每一道伤口都要在最清醒的时候划开,鲜血淋漓,他只能沉默地承受,无法发出任何声音——便如当初的秦月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