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狗……谢淮安住在那儿,看在你的面子上,孤还想留他一条狗命。”
沈虞还能不知他的心思,但气来气去最终受伤的还是自己,她冷淡道:“随你。”
李循一喜,又轻声问:“虞儿,那你……还生我的气吗?”
“我生殿下的气,殿下便会走吗?”
“当然不会。”李循严肃道。
倒不是他死皮赖脸,玉郎和他说,哄女孩子是个消磨时光的活计,万不能心急,需得循序渐进,趁虚而入,他本来也不想惹沈虞生气的,可实在是……谢淮安那狗东西在前,父皇又整日写信催他赶紧回长安去,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之举。
否则自小熏陶君子之道、克己复礼的李循,又怎么会大半夜爬人家女子的闺阁,还赖在人家家中不肯走,这话不用说出去,便是被陈风等人看见了他自己都万分没颜面。
好吧,早就知道不该对他抱有希望……
沈虞也就懒得再理他了,重新坐回小榻上干自己的事情,当他不存在。
李循缓步走过来,到她身边单膝蹲下,“虞儿,孤说话有时没有轻重,却并非有意,你若不喜,可以对孤直说,孤日后会改,只是你别生气……”
顿了顿,又略有些尴尬道:“在你舅舅舅母和弟妹面前,起码给孤留点……面子?”
他是太子,年少时有明熙帝爱重,长大后出将入朝,命令人是素命令惯了的,从来都是旁人俯就他,哪有迁让旁人的道理?
沈虞抬眸看向他。
他近些时日总爱着青衣,言行举止竟还有意无意肖似哥哥,完全不似从前的意气风发、孤傲清冷,好像变了一个人。
看来当真是可笑,却又令她笑不出来。
沈虞默然片刻,垂目道:“我没生殿下的气……我也知殿下是为了我好,但性情秉性,各自天成,殿下有自己的脾气,亦有自己为人处事的道理,不管是因为什么,以后都不要为了任何人去折损自己的骄傲,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