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遥点头,“煎药来。”
余效文出去,很快药童送汤药来。
男人烧得厉害,辗转半日勉强睡沉,穆遥便不叫他,直接以口渡药同他灌下去。男人身不由主把苦而涩的药汁吞入腹中。他稍稍清醒一点,只觉如同置身烈焰地狱,便四肢挥舞,沉默而又坚决地不住反抗。
穆遥压着他,俯身喂他吃下最后一口汤药,合身入被,将他枯瘦的身体拥入怀中,瞬间只觉烈焰入怀,如同拥着一只炭炉。男人又挣扎一时,终于乏力,张口贴着穆遥,咻咻喘气。穆遥抬手捋开男人枯涩的发,露出一小片雪白的前额,柔和地亲吻。
男人渐渐安静下来,搭在穆遥肩上昏睡过去。
等他再一次寻回意识之时,发现自己置身让人无比安心的浓重的黑暗之中。身体陷柔软而温暖的皮毛里,他本能地将自己裹得更紧,终于发现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。
“穆——”男人张一张口,又闭上——不配,他不配。男人更深地缩进皮毛里,如一只将死的兽,为自己掘好了埋体的坟墓。
他就这样既绝望又平静地蜷缩在黑暗里。许久之后,终于听到穆遥的声音渐行渐近——
“我出来太久,要回去了——配出解药再来禀我。”
“是。”熟悉的男人的声音——他应是认识他,却记不起名字,也不想记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