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遥早知如此,一只手往口里塞白薯吃,一只手使火镰另外扒一只出来,掷在齐聿手边。
齐聿伏在榻边,无精打采看一眼,一动不动。
穆遥吃完,拍一拍手,“监军这是等人伺候呢?”
齐聿坐起来,伸手去取,指尖初一触及白薯的焦皮,立时烫得一缩,再伸手便被穆遥格开。齐聿看着她,抿一抿唇。
穆遥假笑一声,“下官理应伺候大人。”便剥去焦皮,掰一块递给他。齐聿接在手中,轻轻咬一口。
穆遥又掰一块给他。看着他吃完一整只,将剩的焦皮掷在火膛里烧了,往汤池边净了手,转回来见齐聿伏在榻边,脸色青白,皱眉道,“又难受了?”
男人一头一脸的冷汗,闻言睁开眼,隔过满目苍凉,乞求地望着她,“穆遥。”
穆遥无声地叹一口气,握住男人枯瘦一只手腕,“且忍一忍——”一语未毕,颈畔一沉,一小片湿而冷的皮肤便贴在那里。男人的声音抖得像是风中一片残叶,“……穆遥……我很难受……”
穆遥冷不防被他坠得几乎跌倒,便一手撑在地上,另一只手扶在男人细而瘦的腰间,一声不吭。
汤池活石热泉源源不断,其间热气蒸腾,火膛烧热了更加暖和。穆遥渐觉困倦,靠在榻边稀里糊涂便昏睡过去。再醒时只觉浑身燥热难耐,睁开眼才见自己身上严严实实地裹着一副锦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