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还有件事无人知晓,便是孙家公婆当年想了个法子,叫她与孙家大郎同房,生个孙二郎的孩子,她觉得荒唐至极,死也不从。
幸而后来孙大郎的妻子孙杨氏查出了身孕,且主动提出将肚中孩子过继到孙二郎名下,这才绝了孙家公婆的心思。
但孙杨氏当初受了气,险些滑胎,在家中晕倒才请了郎中查出身孕的,那郎中也说,孙杨氏底子虚,生了投胎没两年,身子尚且还没养好,建议滑胎。
可孙家尽无人将郎中的话放在心上,只是对孙杨氏多照顾了几分,孙杨氏却已腹中胎儿相胁,要求孙家公婆将周梨花赶走,并指责孙家公婆不公,拿十两银子出来给小儿子娶媳妇,如今她这是给孙二郎生儿子,必须给二十两的生子钱,不然便不生。
孙家也是那时开始,动了将她卖去腌臜地的念头。
他们兴许不将孙杨氏的威胁放在心上,毕竟借孙杨氏个胆子,也不敢伤害肚中胎儿,但谁又不稀罕钱?
他们听人说谁家将十三岁的闺女卖到妓院去,卖了足足二十三两银子,便合计着周梨花虽年龄大些,但长得漂亮,且虽嫁过人,却未能与孙二郎同房。
虽说这钱赚的亏心,但在银子面前,良心算个屁!
更何况女子天生便命贱,人家连自家才十三岁的亲闺女都能卖,他们将坑了他家钱又不给他们儿子留后的寡妇卖了,自觉理所应当。
以往所见所闻,加上周梨花自己也因着身为女子,而吃尽了苦头,差点便活不下去。
这些事历历在目,虽这段时间日子过的踏实,赵归对她也是极好,但她却从来都谨记身份,不敢出格。
便是有时犯懒,也会在心中百般谴责自己。
她勤俭持家,并非全然因为过惯了穷日子,不舍得浪费,其实更多的是不安,生怕人家说:赵周氏当真是个挥霍无度,不会过日子的。
从得知有了孩子,她便只有满腔欣喜。
尽管郎中说她身子不好,但她从未想过为了自己身子而舍弃了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