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起身,给人让了一个位置。
远兴爪麻,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殿下。
“不喝。”陆停闭上眼,半张脸更深地埋进枕头下,直接拒绝道。
温月明扬眉:“为何不喝。”
“太苦了。”声音闷闷地传出来,带着孩子气的抗拒。
这一刻,陆停好似又成了她记忆中的那个少年,是西北风沙下挣扎生长的荆棘。
每次生病吃药都要备下一颗糖,让他含在嘴里,鼓在腮边,才能让他闭上眼仰头喝下。
温月明失笑:“怎么还这么怕苦。”
陆停身形一顿,露出一只眼,直直地看向温月明。
温月明话音刚落便知坏事了,再被那双清凌凌的眸光面带不解地注视着,顿时心跳加速,口干舌燥。
“难道是我想岔了,自来就没有小孩不怕吃药的,只是殿下也十八了,不能再闹小孩子脾气了。”她眸光微微下垂,冷静地岔开话题。
“远兴,给殿下喂药吧。”
她往后微不可闻地退了一步。
陆停盯着她鞋尖上那颗硕大的珍珠,心中冷笑。
她光明正大的来,只是想要完成这个任务,成就自己的贤名,现在任务完成,自然是要迫不及待地离开。
我是她的耻辱,是她的污点,是她不愿提及的往事。
陆停自大梦中醒来便一直不曾休息,那一段段消失的记忆总在他闭眼时强硬地闯进来,搅得他不得安生,无法入睡。
梦中的她,带着他识字,带着他挽弓,带着他爬树下河,眸光中只有自己一人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