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淮西的事,如果久拖不胜,我会上表请求挂帅,你嫁给我吧,好歹,给我谢家留个后。哪怕有一日我殉国了,你将来也可以告诉孩子,他的父亲纵然有百般缺点,但至少还是个正直清白的人,无愧于国,有愧于家,请他原谅。”
他像是玩笑,又很严肃,脱脱惊疑地从他手里挣出来,心突突直跳:“我不……”她不什么,自己也不是很清楚,第一回 听谢珣说起这样的话,人有点懵然,香喷喷的饭菜也不香了,很生气地推开他,“我才不要当寡妇,我这么年轻貌美,呸呸呸!”
她噌的站起,一张小脸,沾染了酒晕:“你爱找谁留种找谁,我不干!”
谢珣只是微微笑,把一双新手套给她:“给你冻疮膏,你没按时抹吗?”
脱脱心烦意乱,打掉手套:“你想殉国流芳百世是你的事,你拉着我做什么,我只想好好活着。真可笑,我跟你可什么关系也没有。”她急着撇清,有点心虚地瞥了谢珣一眼,暗道万一朝廷完蛋,我最多不去做伪官,也算忠心了,要我殉国?我还没活够哩。
如此真情实意想了一通,唯恐谢珣逼她表态,忙把门一拉,也不管风雪大小,一头扑进了苍茫的银色世界里。
第72章 、淮西乱(5)
雪落得紧, 风一过,卷了漫天的飞絮似的沫子眯人眼。
平卢节度使归道临得知官军攻下了凌云栅,他有些惊愕, 把云鹤追急急招来,指着舆图,很是不快:
“朝廷的人马已经兵临殷河, 凌云栅这道屏障没了,下一步,可就要打到郾城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