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把曲江的宅子给我,舍得吗?”
谢珣笑道:“你都开口了,我不给,不显得我太小气了?”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热热的脸蛋儿,“我第一回 见你哭这么伤心,真的是为房子?”
脱脱脸一歪,窝在他颈肩那儿,小手掩他嘴:“不许说我哭,我才没哭,这世上没什么大不了的事,我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,我不怕。”
谢珣由衷赞赏,拨开她手指,说道:“你还真是皮糙肉厚,禁摔打。”
脱脱猛得起身,她想骂他,可脸上也只是极快闪过一丝伤怀,变作笑脸:“对呀,我就是怎么都打不倒,怎么都能把自己日子过好的人。”
她眼睛微微一转,带着点透明的蓝,可再细瞧,那点苍穹色又消失在乌黑的瞳仁里。谢珣审视着她,想说点什么,脱脱却又抢着开口:
“我要好好温书,我一定能进中书省。”
她没有粘他,而是主动往书案前凑,坐下后,不忘说道:“云鹤追还活着,他在扬州,我听公主跟她的奴婢是这么说的。”
难得看她一本正经,谢珣心里有些惘然,他走过来,轻轻替她把笔记一合:“你今天受惊了,休息吧。”
“你不惊讶云鹤追还活着?”脱脱把笔记重新打开,偏头看他,谢珣鼻腔里哼笑了声,“小人,他来路不明,倒也算身怀绝技,逃就逃了吧,他这辈子注定是个废人了。”
废人?脱脱想到谢珣御史台审案的冷酷模样,再想那些陈年血迹,不知为何,打了个寒噤,“你对人用刑时害怕吗?他们都会惨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