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叫啊,我报过官了,你偷我白玉翡翠,长安县县衙的人也正到处找你。”
脱脱看看他打扮,再看看自己,知道大喊大叫必定让人当做小贼被贵公子抓,她脑子急溜溜转,眼见马要上桥,声音立刻软得能掐出水:
“郎君呀,我被颠的恶心,想吐呢,先放我下来吧?”
云鹤追眉一挑,嘴唇作势在她鬓边贴了贴:“想吐?小美人,不会是肚子里怀了谁的小野种吧?”
去你娘的野种,你就是……脱脱恨恨手一伸,探进嘴里,对准深深的喉咙一阵猛抠,果然,哇的声,劈头全都吐到了云鹤追身上。
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酸气。
散衙会食吃的荠菹,绿绿的,还没消化完,很醒目地挂在云鹤追臂弯。
云鹤追一袭白衫如雪,手臂一松,没想到她真的吐了。趁他愣的空档,脱脱目光一定,翻身跳下,几步跃上石栏,扑通一声,纵身栽进河里。
桥下正悠悠驶过两叶小舟,散装着货物,这么好大一声水花四射的,以为有人失足,忙撑篙去寻。桥头上,一波波惊呼看热闹的人声响起,指指点点,探头探脑。
云鹤追在上头也看了半晌,忽一声轻叱,策马挤出人群。
很快,看热闹的人群散了,桥洞下,湿滑的洞壁那骤然冒出个脑袋来,少女大口大口呼吸,抖了抖脑袋上的水。
险些憋死,脱脱游到石阶边,落水狗一样爬上来。
绿槐如阴,西市人流熙攘,脱脱攥紧钱袋子咬牙叫了辆马车,跐溜钻进去,一口浊气才重重地吐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