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沈翕眼里这个女儿一向识大体、深明大义,只需他说明其中关窍以女儿的明理懂事定然会答应的,然而此刻面对眼前双眼濡湿满脸落寞的女儿,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,“你说什么?”
沈谣沉默不言,整个身子都埋在阴暗里。
“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,此事干系重大,我不与你说国家兴亡,只说你祖母,你想到看到她流离失所老无所依吗?”
沈翕的一句话戳到了她的软肋,沈谣是被祖母和师傅看顾着长大的,早些年祖母甚至为了她长期滞留青州祖宅,她再是无情也不能连累祖母。
“宁王他……算了。”一向勇敢果决的沈谣竟然生出了几分胆怯,她不想知道他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何种角色,又是否知道她此行的凶险?
是不想还是害怕,恐她自己也不敢往深里想。
沈谣抿了抿唇:“我答应父亲便是。”
她抬首望了望夜幕,见暮云飘散,夜色如晴昼,分明是这样好的一个夜晚,为何她总觉得身处黑暗深渊不得片刻光明。
然而她却不知,距离她一里外的山道上有人同样夜不能寐。
“内子的安危便交予姬大人了,希望大人能信守承诺。”萧翀朝姬如渊的方向拱了拱手。
姬如渊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,忽然身形一动转瞬便至萧翀近前,手中尖刀在他双眼一寸处停下,对面轮椅上的人丝毫微动。
“王爷好忍性。”他冷笑一声,退后几步,随手扯了路边一根野草刁在嘴上,蹲在一块儿大石上,咂摸着嘴道:“谁不知道我姬如渊做生意最讲诚信,只要钱给的够就是王母娘娘的蟠桃也给你摘来,但是——你这单生意我分文不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