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曼的泪水几乎快流干,简澄九眼神空洞,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。
在手术过后的第二天,江朔离世。
他走的时候面色很安详,看不出任何情绪色彩,但是他的手中紧紧攥着一条银色的项链。
是他要给江有枝拍下来那条。
也许是割舍不断的亲情,也许是想赎罪。
这条项链最后被送到了江有枝这里,但是到生命的最后一刻,江朔也没能真正和自己的大女儿再说上一句话。
是后来的护工转述的:“大小姐,先生做手术的时候,一直在说,什么‘过年回家’的,还叫你的名字,我没有听清,但是我觉得应该还是要告诉你。”
江有枝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花,手里握着那条项链。
过年回家,是江朔每一年过年的时候都会跟她说的话;他其实并不是不喜欢这个女儿,而是二人心气儿都太高,一个在怨恨,一个仗着是长辈拉不下脸,所以兜兜转转,越走越远。
送行的时候,入殓师让她把一杯白酒洒在江朔的墓前。
“大小姐啊,你该说,祝愿爸爸,走好。”
——祝愿。
第50章 江岸50 你要许什么愿望
今年秋天好像过得很快, 咋咋呼呼的,气温就骤然下降。
这个秋天许露通过了央美的秋招,留校当了讲师, 偶尔也还会给小朋友们上课, 忙得焦头烂额;陆仰歌工作室的漫画作品将要正式发行,前期宣传很重要,经常每天睡不到几个小时;江有枝不画商业流水线,她的作品偏向于学术派,偶尔出席各种拍卖会,也不经常留在北京, 而会到各地去写生。
每个人都忙碌在自己的生活线上,目标明确,过节的时候也会小聚一下,几杯酒盏过后, 未来也逐渐清晰。
到今年十月份的时候屋外面天气虽然干燥,但是不会裹了一层厚厚的大衣还觉得冷。
也就这个时间,国庆小长假的时候, 许露才有空跟江有枝一起去云南,圆一个她们曾经没有完成的约定。
一列绿皮火车缓缓行驶过轨道,许露趴在座位上, 侧过头去看外面依然葱绿的山林,感叹道:“以后我退休了,一定要来这个地方养老。四季如春, 而且那么好看, 简直是我梦中的城市。”
江有枝揶揄她:“不是说,要上课上到上不动为止?”
“嘿嘿嘿,梦想嘛, 总是要有的。”许露喝了一口可乐,眼睛亮亮的,“我好久没有写生了,每天细碎的事情特别多,没有大块大块的时间让我静下心来好好写生。”
“当老师嘛,总是这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