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去医院,他们会知道。”她伸出手环绕住他的脖颈,声音糯糯的,好像在一只虚弱的猫。
沈岸点了点头,把车门关好,横抱她走到自己的车里,小心翼翼放到后座上。
关车门的时候,江有枝抓住他的衣角;很小的力气,但是他停住了,安慰似的握住冰凉的小手,轻哄:“没事儿啊,小枝,我在这里。”
“沈岸。”她的声音从齿间咬出。
“嗯。”他俯身,想去听她在说什么。
那清冷微甜的音色,就在她的耳边,一字一顿清楚地说道:“你他-妈——撬我车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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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晚上在地坛有一场盛大的演出,是一场夏日的灯会,各式各样的花灯在街道中流淌过去,兔子式样的,南瓜镂空的,还有莲花花瓣绽开的,伴随着欢闹的音乐和小孩子们的笑声,环绕成难得的灯海。
从这里望出去可以看到这盛大的景致。
这里是龙城公寓顶层。
里面的装潢并没有什么变化,甚至他们从前一起读过书的沙发还留在窗边,似乎一切并没有改变,她依然缩在自己的怀里,很乖,好像他们没有这两年的分别。
沈岸在给她换头上的药水,那里肿了一大片,看起来非常骇人。
“怎么弄的?”他正在用棉签给她的伤口涂碘酒,声音微哑,有些心疼。
“摔的。”她只能答出几个字,“嘶——你轻点儿。”
这话太容易引起人误会,江有枝说完就愣了一下,乖乖闭嘴,然后用余光悄悄去打量他的表情。
然而沈岸并没有觉察到不对,剑眉紧拧,手上的动作比刚才更加轻柔,声音有些紧张:“……我没有用酒精,用的碘酒,碘酒应该不是很疼。”
他说话的时候,瞳色漆黑,好像一双黑曜石,眉宇之间尽是温柔。
江有枝移开视线,没有再去看他。
她记得,曾经有一个诗人说过,第一眼就心动的人,怎么可能只心动一次;但是,一想到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年,她以为早已忘记的那块伤疤,现在正在隐隐发疼。
那块伤疤太疼,她也……不想再喜欢他了。
“这里的公寓被你拍了下来?”她的声音恢复平静,问道。
沈岸微微点头。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这里外景好,可以看到地坛,地理环境也很优越,交通便捷,物业的服务也非常到位。”沈岸说话的时候,手上涂药动作却依然很小心。
他眉一抬,反问:“是不是我这么回答你才爱听?”
“你一边儿去吧。”江有枝伸出手在他腰间轻捶了几下。
“那就别问。”他一哂,拿出冰袋给她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