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岸沉吟,自己好像从来都没见过江有枝买包包,她从来不需要奢侈品来标榜身价,倒是喜欢收集颜料和标本。
有一次她画画的时候, 头发不小心沾上了颜料,嘟哝了一声,好像说的是“呀呀, 好像缺个发圈”。
沈岸没买过这些,心里有些期待,觉得她应该会喜欢。
没来由地, 这个时候,他想起就在不久前的一个清晨,她穿着棉拖鞋从卧室里走出来, 睡迷糊了, 抱着他的腰,说了句:“三哥,我好喜欢你哦。”
大家都这么叫他, 可是就江有枝叫的时候,他能觉得心里一片柔软。
那天在第一医院分别后,她就没有任何消息。
每次夜跑过后,洗完澡躺在床上,他总是习惯性地打开手机看她有没有说些什么絮絮叨叨的话,也许是家常,也许是别的,还有她拍的自己的画,这似乎已经成了像开枪之前要扣动扳机一样的惯性记忆。
她没有消息,他就去看他们的聊天记录。
他看到那一天,他们度过的第一个情人节。
00:00【江有枝:三哥!!情人节快乐!!!】
00:00【江有枝:天呐,我们竟然要一起过情人节了欸,呜呜呜我好像在做梦一样。】
11:00【江有枝:猜猜我准备了什么?】
11:05【江有枝:算了算了,我实在忍不住了。我亲手给我们做了一个蛋糕[图片],好看吧好看吧?我第一次做甜品诶,里面的师傅夸我超有灵气,图案做得那么好,但他们不知道我是学美术的哈哈哈。】
11:30【江有枝:看到就回我一下吧~三哥~(哭泣)】
12:00【江有枝:要不我来找你吧?昂?一起吃蛋糕?】
回忆涌上脑海,他想到那天,她软着语调撒娇:“我等了一天欸!我的一天也很宝贵的好不好?”
他当时说的是什么来着……?
沈岸闭上眼睛,第一次感觉天气真的变冷了,冷风灌进鼻腔,牵引着他太阳穴上的神经末梢,突突直跳。
他说的是:“以后别等了,不一定来。”
四下有风起,青草和泥土的香气夹杂在里头,还有许些动物特有的腥气,混杂着马儿的嘶鸣和寒冷的空气,一起吹向远方;毕竟是冬天的风,扑面而来的是令人瑟缩的寒意。
邻近的马场里,几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还在教练的陪同下学习马术。
一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儿骑在马上,身姿飒爽,动作非常干净,一个漂亮的转身,扬头:“我看你们啊,都得回去练练。”
她的动作引起一阵欢呼。
沈岸微愣。
印象里,她也是这样明艳动人,总是灿烂地出现在众人面前,像个小太阳。
是他的小枝。
“三哥?三哥?”严骆荣轻声叫了几下,“白小姐刚才问呢,你需不需要休息或者按摩?”
“不需要。”沈岸回神,颇有些懊恼。作为一个自控力极强的人,他很少有失神的时候。
但是却为了她,三翻四次地失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