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轸懒得和他磨嘴皮子,事就是这个事,他倒不至于真打发人,只是气还是要出的。
头一条,就是滚出我的视线,好好反省去罢。
周轸是没时间去理这些家务茬,他耽搁了一周,进公司后,文山会海的一堆事,老头那里在谈的炼化项目,还要跟进。
下午的项目会,周叔元亲自来旁听。
散会后,老头到老二办公室坐了会。
这里原先是周董的位置,陈云给周叔元奉茶时,记得很清楚,周董从前爱喝绿茶,如今年纪大了,私下只喝普洱保养自己。
周叔元问候陈云,夸她愈发精进了,从前老大举荐她进来时,声音大一点,姑娘还会哭鼻子的。
周轸坐在案前滑火机点烟,他早习惯父亲这些计俩,说好听点是人情世故,不好听点,毫不夸张,周叔元六十岁的时候都能撩得人家姑娘脸红。
他老早看穿老头这些把戏了。
办公室只说公事。
会上讨论的,现下父子俩有旁的章程谈。
大连那头的联络出现了点阻塞,周叔元点拨老二,那头两次重组计划否决的头目主管姓年,是倪少陵本科的同学。
周轸吐出一口烟,萦萦间,薄薄的蔚蓝弥漫了他整张脸,瘦削的五官在烟的后面。
“你明明比我知道,嘉勭的那爹有多固执。请不动他的。”
倪少陵从来不稀罕替任何人奔前程,这种文人,物欲很淡,从骨子里与他们割席。
陈云泡的一杯普洱,想是老头不满意,浅尝了口就搁置了,盖碗合上时,答话很机锋:“哦?我以为你早有打算的。”
周轸微微掀一掀眼帘看老头,再听父亲补言道:“既然嘉励不行,那小的,不是面子里子都有了?”
老二面上一寡:“有不有那是我自己的事。”
再讥讽老头,“你该晓得我的脾气的,我最讨厌有人抢到我前头去,你越盘算我,我越不会称你的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