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清的手垂在身侧握得越来越紧,她垂着头始终没有开口,胸腔的起伏却越来越快。
她从早间醒了开始,便一直按规矩办事,丁清不敢错漏任何一样,就连方才踏过火盆,她都没敢乱了步伐,为的就是能顺利完成这一场婚事。每做完一件事,她就松一小口气,现下又提心吊胆着。
她怕这些人毁了她的小心翼翼。
她突然觉得,或许她应当和周笙白回窥天山,如他一开始所言,在平水镇里买一壶酒,一对龙凤花烛,入夜点灯,合卺共枕。
“周椿人呢?出来给我们一个解释!”
嚷嚷的是南堂的人,在说完这话后,他突然像是无法呼吸般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喉咙,闭气到脸色青白,双腿一软又跪在了地上,堪堪扶着灯笼圆凳弯腰呕吐。
那凳子的花样是丁清选的,她说红艳艳的好看。
周椿一直没说话,苏威带着人将周家外围了起来设阵。
倒是周笙白一记冷眼瞥向还在呕吐的那个人,声音打破了哗然,像是时间突然静止,所有人都安静下来。
他居高临下道:“是喝醉了吧?”
是咒。
南堂的人立刻分辨出来,方才嚷嚷着要周椿出来回话的男人前后中了两种咒语,现下虚脱得连气都喘不匀。施咒之人,就站在艳色斑斓的喜堂内,身上穿着绣满金花的喜服,冷淡地面对着他们,丝毫没有惧意。
周笙白道:“喝醉了的话,南堂同门管好自家人,免得他酒醉胡言。”
知情者不敢言语,不知情者还在外围忿忿道:“早听闻周家人不入流,自家出了个怪物,还要娶一个鬼,竟然也敢下喜帖让我们来吃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