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轻了些,推搡着漂浮的白絮在半空中游移。
桑宁对这个过敏,绕过绿叶蓊郁的花坛,她从包里翻出一枚口罩,将两边的细绳翻折交叉挂在耳朵上,还没整理好,赵小虞催命符似的电话又响起来。
“桑桑,我命中注定的爱人,”电话那端,赵小虞夸张地呼喊,“银盛名景到了吗?”
桑宁把手机拿远一点:“到了。”
赵小虞的声音果然不出所料地抬高八度:“桑桑宝贝,五楼,直奔五楼!我订的那对情侣腕表等了足足半个月,好歹赶上了明天的纪念日。”
桑宁无奈:“大小姐,你和孟临柯都多少年了,还搞这些。”
“这就叫爱情的保鲜剂,生活的仪式感。”
隐隐有人敲门说话,大概是在叫赵小虞开会,她没好气地说了声“知道了马上到”,又把握住最后的时间,抱怨似连珠炮:“我再也不是我爸的宝贝了,他竟然把我丢到这里来做助理,就是一打杂的,你不知道我们主编有多变态,简直天下第一、举世无双、独领风骚……”
从小到大,赵小虞一直都是这样,叽叽喳喳心直口快,还特别爱说成语。
踏上几层台阶,桑宁边走路边耐心地听着,偶尔嗯上两句附和。
忽然赵小虞的成语专场在那个“骚”字后面戛然而止,随后传来她讪讪地笑:“主编,好……好巧啊,那什么,吃了没?”
旋即电话被掐断,只剩下“嘟嘟”的忙音。
背后说坏话被顶头上司当场抓包,这种让人尴尬到头皮发麻的事情,也只有她赵大小姐做得来。
一通电话的工夫,桑宁已经走到了银盛名景的正门。
周五的傍晚,微风和煦,这个时间点,商场里正热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