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佞接过酒杯,顺着关山月方才喝过的地方将唇抿了上去,一饮而尽,他将高脚杯放到一旁的茶几上,才看着人开口:
“详细点,你想听什么?”
关山月窝在人怀里,慢条斯理地,问出口的却是另一句:“幼菱说,我回国的那晚,你就在包厢隔壁?”
周佞一顿,他的视线顺着随关山月的动作一瞥,抿紧唇,周佞掐了掐掌心,强迫自己回神,沉声:“对。”
鹅黄灯光镀暖,似弥漫梦雾,关山月看着他的双眼,捕捉到那抹不自然,于是眸流转光、生出几分漉漉:
“那是不是我说了什么,你都知道?”
周佞几乎陷进关山月那双眼里出不来,他眸色越来越暗,连声音都染上了几分沙哑的意味:
“是,知道你说,你要做我的白月光,要我一辈子都记得你,要我从此以后爱上的人都像你——”
“可是如果以后我身边的人有半分像你,你都会看我不起。”
一字不差。
关山月挑眉,凝神端着周佞,是一团静静燃烧的火焰,没有了迸溅的火星,只是一如既往的明亮、温暖,映着光,在发光,关山月轻轻小心地,连尾音拉得长、像沾了潮气:
“那你当时……是怎么想的?”
周佞看着关山月那么说着,像是天生怪诞铸就最最滚烫的灵魂,他脑内汹涌似乎顿了一顿,才找回自己的听力。
他的阿月白得显眼,耀得厉害。
“我是怎么想的?”半晌,周佞才掐着掌心移开了视线,声音更哑了,“我忍了一个晚上,才忍住了——没有过去掐死你。”
关山月微微一怔,兀地笑开,明媚且俏,热气扑洒得颈间那片肌肤变得烫烫,关山月附耳,像只在试探着什么的幼兽,灯光斜斜将她的影子投下:
“你什么意思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