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帘紧拉着,没有一丝风透进来,也没有一点光。屋里昏暗而沉闷,弥漫着一种污浊的气味,仿佛这里很久没有开窗透气,也没有什么生机。
床上的衣服散乱地堆着,床一侧的背部下拱起,一座形状奇异的小山。那座小山很久都没有动静,仿佛不是活物。
过了好久,被褥下的沈耀才翻了个身。衣服摩擦的声音竟成为这室内唯一的声响。
自那日,在地下车库遇到阮然与沈浮声后,已经过去了一个月。
前半个月里,他因为阮然打他的一巴掌,以及那一句话而备受震惊。一怒之下关了手机,独自去西城散心了半个月。
那个半个月里,他不联系任何人。
只想着阮然。
一开始,他是恨的。
明明他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感情,对于此前他忽视而逃避的那五年来说,是太过明显的进步。
他以为,阮然也会因为他的这个发现而高兴,在他欣喜的捧出自己的糖果之后,她会接受,然后他们冰释前嫌。
因为阮然爱他很久,等待他很久,甚至因此怅然失望。
他以为她的失望是因为没有等到这个答案。
可现在他给她了,阮然却告诉他,他的爱对她来说不值一提。
可——她凭什么不接受?
他带着那股恨意行至西城,走到硕大宏伟的布达拉宫。
辽远而旷蓝的天空,云彩一丝一丝,像藏人的哈达。
佛前有人请求解惑:为何她不爱我?
来往僧人说:爱恨情仇,皆系因果。只可遇见,不可强求。施主还请看开。
沈耀呆愣听着,心中仿佛突然破开一个洞,被西城呼啸的风填充,刮过心脏的血肉,生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