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淮左皱眉,淡然抽着烟,凝视湖面,夜里的风吹过树立笔直的路灯,投下的明亮光圈里有了点点斑驳的飞雪。
“如果可以,请你替我跟她说一声,对不起,”顾绝嗓音低哑,利落转折的喉结艰涩滑动,布满血丝的双眼充斥着复杂情绪,没了往日盛气凌人的大男子主义,颓然不足以形容他。
“是我发自内心的歉意,这一辈子都偿还不了,无法弥补的伤害。”顾绝眼帘一凉,冰丝丝的寒意润湿了眼眶,抬头看了眼遥远的雪花,他声音悲伤而温柔了三分。
“像我这样恐怖的烂人,下水道里的老鼠……都是她避不可及的噩梦。”
话语声顿了顿,他又吸了一口,继续望着远处落下的纯洁白点,声音与夜里的风一起,不惊扰雪花的曼舞旋落。
“希望,往后的她只有美梦,一生喜乐,再不用担惊受怕。”
顾淮左弹去烟头覆住火光的烟灰,吐出轻袅的烟雾,融于雪雾中。
他不是姜暖,也无法原谅顾绝。
但如若可以,他想守着九岁的秘密直到百年入土,绝不向第二人提起。
十几年守着一个巨大的秘密,不累也不辛苦。只是在不知不觉中,让身边的人,错的越发离谱。
月上中庭,雪花纷纷扬扬,湖边落了许多烟蒂,空空的烟盒被雪花覆盖,一吹就散。
顾绝和顾淮左各自离开。
顾淮左在夜色里上山回了顾家老宅,顾绝驱车下山,背离的风雪在两人身后刮的越来越大。
一直留住到第二天傍晚,顾淮左与清醒过来的顾老说了会儿话,爷爷确实年纪大了,这件事折腾消磨着命数。老爷子对这个不服管教的孙子自然有气,言辞满是责备……但事情出了就要想办法解决,怎么收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