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那通挂断了还会换号打过来的电话,她将手机关了机,害怕一开机就会听见顾绝的声音,是无休止的噩梦,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,一直潜伏在暗处,趁你放松警惕就上来咬你一口。
兴许是这两年过得太安稳,以至于她都快要记不清离开顾绝的第一年,她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担惊受怕的恐惧中。
顾淮左替她在A大办理完入学手续,她在教室里无数次警惕着门口,课间反常的回头,担心顾绝会突然出现;她在操场上,东张西望地扫视四周,确认没有形似顾绝的人;在图书馆、在每一条路上,甚至在卫生间,她都害怕顾绝的身影会突然出现。
她好不容易摆脱了鸟笼、挣脱了桎梏,能够看一看外面的天空。
能够像一个人一样活着。
姜暖缓缓地抬起手,纤细的手指放在玻璃上,窗户外是簌簌飞过的雪花,黑暗中的苍白与她隔窗相望。
她张了张手指,想握住穿过的飞雪,只碰到坚硬冰寒的窗。
好冷。
冬天加班的人不多,姜暖所在的办公室人越来越少,外面几间关了灯,同事间的聊天声渐渐淡去。
她应该早点下班的,趁着天还亮着的时候。
目光如死般盯着浓墨化不开的夜色,心被悬起,静谧的办公室里,只剩下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,白刺刺的灯光下,无处躲藏。
顾绝现在会在哪里,楼下,办公室外的走廊里,还是已经进了办公室,在一间一间地找自己。就和她过去躲在阁楼的旧衣柜里一样,藏得再好也会被找到。
明知道自己不能再磨蹭下去,越来越晚,越来越黑。姜暖仿佛陷在了自己的世界里,她不敢开机,电脑上的微信在中午去吃饭时就退出了,或者她应该把办公室的门反锁起来,这样他就进不来了。
她锁了门,动作缓慢地拉上了靠近走廊的窗帘,密封的环境让她稍微有了些安全感。回头便看见另一侧窗户,窗外是对面大楼,亮着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