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清觞不与他绕圈子:既然你要我瞧的已经瞧了,今日便到此处吧。
他转身,天青色的衣袂上绣了一簇翠竹,枝叶嶙峋。
九韶看着他的背影,折扇握在手中,忽然开口道:清觞。
闻清觞转过头。
你对苏嫣然,可有意?九韶立于高楼之上,身后是高旷天阙,红衣如火,身形平白叫人觉出几分寥落。
如何有此问。闻清觞负手而立,宽大的袍袖在风中翻卷。
九韶嘴边勾起如往日一样随意的弧度:若是对她无意,与她做道侣,连神魂都要绑在一处,未来千百年,岂不实在无趣?
我说过,这世上的事,并非都要有趣。
这桩婚事,是三百年前,聆音楼与摘星阁定下,两派联姻,无论我心意如何,事涉两派之约,都应履行诺言。闻清觞难得多说了几句。
你不必担心,便是我对她无意,也会做到身为道侣的本分。
这个她,指的自然是苏嫣然。
九韶轻笑起来,他可从来没担心过那女人。
清觞,你可要记住了今日的话。九韶声音中带着别样的温柔,若是失言,便再算不得君子了。
苍穹之下,两人隔了数丈之远,相对而立,一青一红,风卷起衣袂,像一曲悲歌。
清觞,但愿当你想起属于那抹分魂的记忆之时,还能是这样态度。
你该知道,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。
这场戏既然已经开锣,便再没有中途散场的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