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“横尸遍野”的连翘,少女吩咐道:“将这些连翘的根与茎杆分开,洗净包好,再将花晒干,找几个绣娘绣成荷包。”
管事连连应是,倒是玉棋听得有些迷茫,“小姐,您这是?”
叶可可语气平静:“我昨夜才想起来,这连翘可解热毒,是一味良药,如今天气渐热,茗姐在宫中无人照顾,我这当妹妹的总要多想着她点。”
“把香囊给每个院子都系上,剩下的全部送到宫里,就跟茗姐说,我弄好了给她泡水喝,”这么说着,少女仿佛不经意一般提起来,“哦差点把连内侍给忘了,既然名字这么有缘,咱也别厚此薄彼,给他那份——多塞点。”
管事办事非常麻利,连着数日,相舍四处可见晾晒的连翘,让回家休沐的丞相大人都惊了一下。叶夫人看了一个多月连翘其实也有些腻了,趁此机会欢欢喜喜地买了新花。
至于连内侍收到一大包去根连翘后是何想法,叶可可就不得而知了,反正接连数日,都再没有不长眼的扒她窗户。
清明将至,秦斐一口气给群臣从寒食放到了上巳。按理来说,叶宣梧应该趁此机会拖家带口回乡祭祖,然而他老家实在太远,再把休沐扩一倍也没法一来一回,加上诸事繁杂,便在相舍中遥敬了天地和爹娘后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。
叶可可有样学样,一本正经地对着书案打了一下午的瞌睡,才在叶夫人凉凉的目光里换了一身新胡服,带着玉棋出门去了。
大夏朝民间风气是一年不如一年。早些时候,寒食和清明都得沐浴正冠再闭门哀思,后来就变成了上午扫墓下午踏青,到了现在,不仅踏青不能丢,晚上还有不少人喝酒赌钱,更有甚者更是会红袖添香,一夜风流。
叶可可出门的时候,月上正中,正是坊市最热闹的时候。在这难得没有宵禁的日子里,喧闹的人群和密集的货摊汇成了一条火龙,从北一路烧向南,贯穿了整个京都。少女随手从货摊上选了个猴子面具,煞有介事地挂在脑袋顶上,又选了一个福猪,罩到了玉棋的脸上。主仆二人缀在一群年轻公子的后面,随着人潮一同往城南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