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殊容走后,江景的生活好像没什么变化。
他依旧不紧不慢地起床,每天翻墙进学校,上课就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,听一半睡一半,放学后跟赵瑜、李帆打会篮球,然后踩着落叶去酒吧打工。
不会的题可以问老师,想喝酒了就去吧台点,替班的调酒师跟他日渐熟悉,每次都能聊上两句。
有时候江景下意识看向吧台,会有一种一切都是一场梦的错觉。
好像那个名叫季殊容的人从未出现过,他只不过是喝醉睡了一觉,醒来一切都没变。
但这种错觉很快就被心里越积越多的酸疼和思念戳破。
已经过了三天,除了离开那天中午季殊容给他发了一条信息,说自己到了。此后就再无音讯。
江景每次点开时隔多日的聊天框,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说什么都太刻意,说什么都不够。
后厨那个狭窄昏暗的角落被箱子堆满,落在角落里的笔被扔进垃圾桶。家里的餐具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,冰箱里的果蔬烂了大半。他又开始颠三倒四地生活,一日三餐除了泡面就是面包,偶尔跟朋友出去吃一顿,喝多了也没人制止。
他跟人打架、唱K、喝酒、打游戏,空闲的时间被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填满,好像只有这样,才能稍微舒服一点。
但其实无济于事。
心里好像缺了一角,怎么填都填不满。
他肉眼可见地沉默下来,有时候跟人说着说着话就会走神,片刻后恍惚问一句:“你刚才说什么?”
赵瑜抽走他手里的酒杯,没好气道:“我让你少喝点。”
同样的话江景经常听另一个人对他说,不由自主就有些发愣。
赵瑜简直服了,这人最近跟丢了魂一样,上一秒还在说话,下一秒思绪就飘到了千里之外。他朝对面的李帆使了个眼色,一边一个扶着江景出了包厢。
吵闹声从耳边褪去,江景眨了下眼,直勾勾地盯着赵瑜,有些神志不清:“你是谁啊?”
“我是你大爷。”
赵瑜费劲地拖着他的胳膊下楼,被江景呼出的酒气喷了一脸,咬着牙道:“再废话就把你扔下去。”
江景眸中映入灯光,狡黠地笑了笑:“你骗我。”
赵瑜懒得跟醉鬼说话,在门口拦了一辆车,转头对李帆说:“你送他还是我送他?”
李帆把江景塞进车里,呼了口气说:“一起吧,他太闹腾,一个人治不住。”
江景一路半梦半醒,嘴里嘟嘟囔囔,一会抓着赵瑜说“你为什么不理我啊?”一会又趴在李帆身上说“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?”
李帆当场石化,跟赵瑜僵硬地对视一眼,抽搐道:“他疯了吗?”
赵瑜当即就要打120带江景去看脑子,被他一把拍掉手机。江景软绵绵地揪着他的领子,皱眉道:“给我发个信息会死吗?”
赵瑜被他闹得没办法,当着他的面录了段视频,发过去说:“江哥,这是你逼我的,酒醒了看见这个一定要忍住啊。”
江景这时候还不知道第二天自己有多自闭,被搀扶着送回家,倒下就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