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胡闹。蔡侯纸昂贵,即便是伏家,也不应用它做孩童玩物啊。”

阿楚低下头:“我没有做。家里也没有其他孩子做。”

“既然如此,那‘纸鸢’二字如何来的?”

“做梦做的。”

“……伏楚伏楚,”诸葛玄气笑了,伸出食指去戳阿楚的脑门,“你这小混球!”

阿楚见他又变成平时的可亲模样,放下心来,慢慢挪到他腿边,仰首问他:“今天的诗作完了。先生,我可以去练枪了吗?”

诸葛玄无奈道:“阿楚百忙之中,还抽空拿梦中之句敷衍为师,我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?去吧去吧。”

“多谢胤谊先生!”阿楚转身就跑,离开前还不忘先踮起脚,把方才折的柳枝塞进诸葛玄手里。

诸葛玄捏着柳枝,扶额又笑了。

东武的三月,天气已渐暖。偶尔抬头,能看到燕子筑巢。阿楚出生那年,伏诚在庭院里栽下了柳树 ,如今已比阿楚高得多了。春风拂面时,柳树枝条便随着一同轻晃,显得颇有意趣。

伏诚从他身旁的柳树后绕出来:“胤谊觉得阿楚如何?”

诸葛玄和伏诚一样,都是荀谌游学途中所交的好友。建宁三年,荀谌带着侄儿荀攸回广陵,为荀攸的祖父吊丧,临行前与伏诚说谈,伏诚曾提到秦楚的开蒙问题,认为东武难寻良师。

没想到不久后,荀谌竟给伏诚寄来信简,向他推荐了自己住在阳都的好友,诸葛玄。

那时伏诚还对是否拜访此人有所犹豫,牙牙学语的阿楚却惊喜万分。

诸葛玄或许不为人所知,但后世大概不会有人没听说过诸葛亮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