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睹一切的阿楚在心底感叹:荀攸一向藏拙,看来是从小习得的本领啊。

她目送的荀攸走远,乖乖张口喝下汤药。虽说其中加了些略刺激的草药,她却仍然只觉得苦,并没有感受到辛辣。

不过,也不算奇怪。

毕竟她前世也是嗜辣的,明白这世上的确有人对辣味并不敏感。加之婴儿还在病中,味觉偶有失灵也不算奇怪,更何况,她现在至少还能尝出这药里加了黄连呢。

阿楚苦中作乐地想,这黄连实在是太苦了。荀攸小小年纪便如此老成,表情丝毫不见波澜,真是应当把这药给他尝尝,也算养生了。

婢女的手又伸到面前,她习惯性地张嘴,才发现铜勺里的汤药已变成了捣烂的金桔蜜饯。

阿楚:……

真不知道该惊讶这捣烂的蜜饯,还是惊讶自己原来还没牙。

尽管每天大部分时候都在睡觉,她清醒的时候仍然觉得自己和成人没什么不同。一定要说,大概是身体暂时无法自理什么的(……)

被抱在怀里喂食的,自觉等同于半身不遂成人的婴儿阿楚,慈爱地看着沉默思考状的小荀攸。

荀攸倒是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。

荀攸虽是世家出生,母亲却早逝,父亲不久后也撒手人寰,从小跟在叔叔后长大,如今又随着祖辈的荀爽在雒阳学习,虽然生活富足,但心中始终有些不安。

荀爽虽待荀氏子弟都极好,但终究是有些隔阂。因此,即便知道伏家去的是东武而非广陵,他还是说服了堂祖父,希望可以离开雒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