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没有一次対自己断片的记忆如此痛恨——“解除静音!卡罗尔!进入最高权限模式!”他胡乱喊着,手忙脚乱地挥开沙发上乱七八糟的瓶子,扯过——不知道是谁的,是他的吗?——但是总归还算比较干净的一件外套铺在沙发上,把那女孩儿放在上面。

那身上生着鳞片,长着鱼尾巴的女孩儿恹恹地躺在西装外套上,胸脯浅浅起伏——谢天谢地她还有呼吸。

“为您服务,先生。”解除静音的卡罗尔平静地回答,用一种机械一样的、不带感情的语调。

而她确实就是一段代码编写的程序,托尼斯塔克的个人ai管家。

“我的天啊。我的天。”托尼扶着沉重又隐隐作痛的脑袋喃喃:“卡罗尔,调出昨天晚上的监控录像。找到这女孩儿出现的第一帧画面。昨天我断片之后发生了什么?她怎么会出现在我的维生舱里?”

“收到,先生。但恕我冒昧,我想我应该提醒您您还在医疗间安置了一个人。”

卡罗尔的声音顿了顿,补充道:“……人类。”

托尼麻木而面无表情地问:“谁打的?我打的吗?告诉我,是他先挑衅的。”

一般不是他搞出来的意外他都会直接打救护车的电话。

“您没有攻击任何人。他出现的时候伤势就很严重。”

托尼一个头两个大,感觉就像一觉起来世界都变了,比听到隔壁城市的首富过来抢了他三四五六块地还头疼:“……还活着吗,人现在什么情况?”

“是的先生,状态比较稳定。”

与此同时,卡罗尔投射的画面在他面前展开,那是昨天晚上的监控。

按照他的要求,卡罗尔直接快进了录像——那快速变化的画面中略过他如何邀请一堆人在他的别墅里狂欢,然后又在三点前赶走了所有人,在快进的速度下,那一片五颜六色的人群在一秒钟之内游鱼一样离开了会场,留下了一个粉红色衬衫的斯塔克本人。那画面上斯塔克的身影拎着酒瓶在会场到处闪现,直到右上角的时间显示到四点三十八分二十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