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半个多月,在苏落衡的收留下晏修骞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也逐渐好得差不多了。

他似是察觉到苏先生正在考虑要不要将他谴离,让他哪来的回哪去。于是少年变得更加殷勤乖巧了起来,每次一大早就已经备好了热水给苏先生净手洗脸,他甚至还学会了做饭。少年天赋异禀厨艺不错,常常外出打猎还自己种了一菜园子的菜,每日变着花样做饭给苏先生品尝。

少年所做的这些事情苏落衡都看在眼里,但他心中即使知晓这是晏修骞为留下来所做的努力,也依旧半点都不带心软的,在其伤势彻底恢复后便提出了让他离去的想法。

“你也不必如此殷勤,甚至不惜损坏自己的身体想延迟伤势的痊愈。”苏落衡看得明白,也清楚少年心中所想,“你不就是想躲过外面仇敌的追杀吗?你惜命,所以想赖在我这里求一时安逸。”

青年凝视着少年因被他看穿心思而逐渐变得苍白的脸色,不知为何他看着少年此刻的神色,心底那压抑数日隐藏已久的暴虐与躁郁之情,也随之尖锐地叫嚣着想要逃离禁锢与压制,将一切阴暗不堪的情绪残忍地展露在对方面前。

“你难道就不怕,我也同外面的那些人一样,都想要杀你取你性命?”

那刻意压低的话语就如同附在耳边的恶魔低语,一字字一句句都宛如刀子刻在人的心口,扎了个透心凉。

少年蓦然抬起头,就连那唇色也变得苍白无比,血色尽退一点颜色都没有。

苏落衡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,心底嗤笑一声:果然,一句话便就让他吓得如此失色。

这哪是那凶残嗜血罪恶昭彰的魔龙,分明就是个无助弱小的兔子。

让他动手杀他,他都嫌索然无趣。

“你滚吧。”刚想说出这句话,少年便就先他一步,极其认真道:“不,先生和那些人不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