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可能因为你自己就是个牲口吧。”夏藏说,闭上了眼,“我一没偷,二没抢,行的正坐的直……”

那尺子又落下来,这次划到了他眼角。

发热过后开始刺痛,应该是划破了皮。

“他是你弟弟!”夏满声如雷震,霎时又如骤雨般破碎,“你们两个男娃苟在一起,不龌龊不恶心吗?”

问句落到最后一个音,夏满颤抖得厉害,竟是哭腔都变了调。

夏藏按着自己发热又发痛的右眼眼角,模模糊糊看到这糙汉子咬牙切齿,浑身却抖如筛糠。

他看到那双与自己有八/九分相似的眼睛,被岁月浑浊后的死气沉沉在此刻都转化为暴怒、不解与憎恶。

“我喜欢他。”夏藏慢慢把手放下来,眼睛还是有些睁不开,但没瞎就好,“很喜欢很喜欢。”

“喜欢有什么龌龊,有什么恶心的?”

夏满一尺子扔了过来,紧接着就是书桌上石头的、瓷器的、木头的摆件。

真是够败家的。

夏藏听着“噼啪”的破碎声,眼看着满地分辨不出颜色材质的碎片。

无动于衷。

年三十,真是热闹啊。

他丝毫不担心夏满是否会在盛怒之下将他打死,他只是想着自己就这么死了,杨声会难过。

有时候杨声还是蛮佩服母上的,为她万分能沉住气的性子。

复盘一下昨夜今日之事,杨声不难推断出,母上早就知道些许他和夏藏的关系,只是不够确定……书房的动静隔了几道门都没被阻挡住,杨声感到手心发热刺痛着。

摊开双手看时,原来手心被指甲刺出了些月牙般的印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