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藏举起筷子,想给杨声夹一块糖醋排骨。

夏满屈指敲桌:“长辈都还没动筷子,有没有点儿教养?”

“我饿了。”夏藏不管他,顺利夹了块排骨放杨声碗里,再给自己添了筷豆芽菜,“再说,我老汉又没管过我,个(guo)人天生地养,没得(die)教养。”

“阔以,你阔以。”夏满一言不合就拍桌子,“你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,没爹没妈!”

“妈还是有,爹的话,阔有阔无。”夏藏无所谓道,杨声拉着他衣角,示意他少说两句。

好吧好吧。

夏藏叹气:“我回来是回来过年的,不是来跟你吵架的。而且是你请我回来的,再啷个说,你是主人,我是客人,对客人还是客气点儿嘛。我以后出切,还能念你点儿好。”

“你得(die)念我的好?你莫把你老汉气死都不错咯!”夏满压一压愤怒,换了种更阴阳怪气的说法。

夏藏淡淡扫了眼他满脸胡茬,那与自己极其相似的眼睛肆意张扬着其主人的怒气,眼角的皱纹都因此变得狰狞可恶起来。

不止一次,夏藏想过自己要更像母亲就好了。

阴阳怪气嘛,谁不会呢。

“那真是蛮对不住,没现在把你气死,我以后肯定会再接再厉。”

“哦,应该也没得(die)以后咯,你是死是活,跟我有什么关系?你个(guo)人说的嘛,死了都不要我埋,也不要我上坟,我又不是那种爱找麻烦的人。”

虽然过年说死来死去,不太吉利,但嘴比脑子快,说出去就收不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