杳夷则嘻嘻一笑, 竖起食指放在唇边:“因为,我们可不是两个人出来的,我们有四个人。”

四个人?

芙笙一愣:“你们该不会……”

他朝他抛了个媚眼:“这叫, 双管齐下。”

香炉生烟,萧元一身白色的里衣, 裹起漆黑的外套,抬手捻去床头柜边的烛光,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:“阿星。”

阿星意会, 出门遣散了周围一应仆人。

院子里外霎时安静下来, 唯有萧元淡淡的呼吸声此起彼伏。

吱呀, 门被打开。

一黑衣女子拖动着一个大麻袋往里走,略显艰难。她横眉一挑,将黑色大麻袋往萧元面前不客气地一扔。

她利落地解开麻绳, 打开麻袋口后, 嫌弃地拍拍手,往旁边挪了一步,叉腰站立。

麻袋里的人挣扎一番, 探出头来:“你们好大的胆子——”

话音在望见萧元的那一刻像吃了瘪,全数吞下肚。杳云裳云鬓纷乱,轻笑一声,堆起满面委屈:“萧元哥哥,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?”

“有些话,想同你说。”

屋外本是□□,屋内却暗无天光般,唯有一豆烛火,在中央小桌上艰难燃烧。

萧元的声音冰冷,他披着玄色外裳,横斓在他走动时,扇起一阵冷风。

杳云裳半猜测地瞥向把自己绑来的女刺客,心头生出几分恨意:“萧元哥哥有什么话,非要以这种方式同云裳说?云裳不解。”

萧元缓步靠近,周身空气阴冷,弥漫着老山檀与药香的混合气味。

分明是阴暗的屋子,他却像罩了一束光,白净的面庞盯住她,图叫她心跳加快:“萧元哥哥?”

“你的筹码是什么?”他淡淡问。

杳云裳轻笑一声,看来,他真的要为那个女人同她撕破脸?

“萧元哥哥,你我多年情谊、两国交好,真要因为一个祝芙笙全全断送么?你如此做派,我父皇不会放过你,不会放过新月的!”

“噗嗤……”黑衣女人听到这,笑出了声,“抱歉抱歉,太好笑了没忍住。”

萧元不耐烦地微一仰头,流畅的下颌线令人垂涎,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杀意:“筹码。”

杳云裳委屈得瘪瘪嘴,抬起水盈盈的眸子,尾音带了几分颤:“叶裴瑜医术了得,他虽被父皇弃用,却仍是我母妃最得意的门生。这些,萧元哥哥定心中有数。”

黑暗中的女人低着嗓子呛她:“说重点!”

“……”她被惊得颤了几下,嚅嗫着下嘴唇,“我母妃去世前,留下一药方,或许可治芙笙之心疾。”

萧元冷笑一声,起身便走。

杳云裳慌忙往前挪了几步,任凭碎发落在额前,仍拿捏仪态:“但你若要药方,就必须同西陵联姻,否则想都别想!”

萧元走到桌边坐下,苍白的里衣衬出他苍白的脸,徒增几分怜人病态,但玄衣却显得他越发尖锐,散发出浓浓杀气。

他伸手,放在熠熠燃烧的烛火上,转动手腕,让火光一显一暗,令本就微弱昏暗的光线越发诡异闪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