杳窈鼻翼翕动一下,气得倒仰。她抱臂靠在马车壁上,时不时瞅瞅叶裴瑜被暗器割破的衣袖:“又是这样,师兄早前也每次皆会因体力十分差劲被师父打得衣袖开花,今日只跑了几段路便气喘吁吁了。”
叶裴瑜低头,方瞥见袖子破了:“嗯,师妹废这么多口舌说道,怕是又想为我缝补一番?”
萧元撑头怔怔望向叶裴瑜的袖子,双眼扬出一道光。
“我为何嫁入新月,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,自会说与你听。”杳窈摊开手,朝他勾了勾,“衣服脱了,我为你缝。”
“三皇子不会泡醋坛?”
“我与他只是表面夫妻……别废话!爱给不给!”
萧元轻咳一声,二人方再度沉默。
“叶柏,你当年放走了胭脂,如今本王将杳贵妃被害之事开诚布公,激怒了林贤妃,方给你惹了杀身之祸。”
“原来那几箭,是萧王射的。”叶裴瑜温文尔雅,一派彬彬有礼的模样,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带刺,“多谢王爷替下官惹了杀身之祸,还好心救了下官。”
“还有,”少年好似早看透了他,一点也不奇怪地轻唔一声,“三公主身上那瓶药,是本王亲手所制。”
听到这话,叶裴瑜起先一僵,他脑内曾就萧元与芙笙的关系想过多种可能,却唯独没想过这一种。
话题说到祝芙笙的病,马车内又是一片岑寂。
车轱辘一圈圈转,叶裴瑜被直送入萧王府。
他一进门,双眼就直勾勾地盯在地上,一路看过去,满脑袋均是疑问。
萧王府,竟满地都是治疗心疾的药材。
他很难想象长了一张阎王脸,在战场上刀头舐血的萧元,会蹲在地上顶着大太阳种药草、浇水,甚至施肥……
“萧王身强体健,原是因为自学成医术高明的大夫?”叶裴瑜旁敲侧击地打听。
对方冷漠又讥讽:“只比叶太医高明些罢了。”
叶裴瑜被梗住,也不再多说,埋头细细端详每一株稀有的药草。
“除此之外,还有别的,都是这些年来,本王自新月与西陵各地搜集而来。”萧元领二人进入他的书房,手轻轻按在一个玉石上,便显现出一道暗门。
由阿星掌灯,三人入了密室,观得一屋子的奇珍异草。
叶裴瑜环顾一周,心里有了掂量:“这些药草要收集起来,并不容易,起码需要多年,敢问萧王何时开始收集这些药草的?”
“十年前。”
“哦?”叶裴瑜怀疑萧元在诓他,“据下官所知,萧王的生辰与三公主同年同日,萧王如今少年得意,方年岁十五,如何在五岁时便开智着手此事?”
他随意拿起一棵风干了的药草:“下官才疏学浅,却也知此味药对王爷的病并无用处,却是三公主养心丸中的必备草药,萧王竟五岁便为三公主做了这许多?”
杳窈起先以为萧元有收集草药的怪癖,如今结合芙笙所说的字字句句关于那位“与倾”的话,又听到叶裴瑜一通炮轰,方想通了。
她错了,她不该嘲笑祝中林,芙笙妹妹与萧元,许真有那么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