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清风,我方才,见到萧元了。”她喃喃道,仿佛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,实则心头如巨浪翻滚,波涛汹涌。

她不知道自己应表现出何种神态。

上辈子见到他,也是匆匆一面,她也很茫然。

这辈子正式见他,她依然很茫然。

清风点点头:“据闻,萧王每月都会抽空来参拜。”

每个月都来?

那他心头,该有何等的执念啊。

“萧王可真是大手笔,每月都捐不少香火钱。”

“自他进京以来便如此,除非出征,从未断过。”

正直午时,没什么来来往往的香客,又因厢房偏僻,隔壁院内似有俩年幼的小沙弥正窃窃私语,听得还算清晰。

芙笙本不感兴趣,却听到“萧王”二字,不由提了提耳朵。

“我虽不是俗人,但也羡慕萧王有才有权有势,那样的人,还会有什么极想达成的心愿吗?”

“你忘了大恶之子的传言了?”

“莫非传言属实?”

“相关之人统统被封了口,前萧王更是因此被贬远山,前国师又横死……罢了,这么多年过去了,谁知道呢。”

“莫非,真真是以求佛来洗清魂魄的邪祟?”

“嘘,你我修行尚且,不可妄议。”

越听越玄幻了,芙笙转头看了眼清风,她一副澹然站立,事不关己的模样。

待小沙弥清扫完离开,芙笙方启唇问她:“大恶之子是指什么事?”

清风睫毛抖了抖,她未抬眼,轻飘飘道:“多年前的一个坊间传言罢了。”

“哦?说来予我听听。”

“清风所闻,未必属实,也可能是以讹传讹。”

“无书文记载么?”

“无。”就算有,也被王爷亲手烧毁了。

尽管清风表现得坦荡诚实,芙笙还是嗅到了一丝紧张:“方才他们提到前国师,据我所知,前国师乃陛下身边的亲信,与父皇甚是亲密,不知,《起居注》中可会有蛛丝马迹?”

“殿下要如何窥得《起居注》呢?”

芙笙叹了口气,有些无奈:“清风,寮云院的匾出自谁的手笔,你与霁月又是谁的人,晚间与我见面送我药的与倾又是谁,你当我真不知晓么。”

“瞒不过三殿下。”

“若我请求与倾寻一卷《起居注》给我,他定能办到……只是若传言属实,岂不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。”就像别人掏出皇家玉牒给她看,当场证明她就是个废公主一样。

三公主在王爷心目中是特殊的。

清风思量片刻,娓娓道来:“……众口铄金,清风也只是早年从去世的夫人口中听得一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