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风吹过他的发,轻扫在芙笙的面上。

“哭了?”他试探性地问她,不经意地靠近她。

“我没哭,是香熏了眼。”

芙笙有些恍惚,回答完这句话,似有强烈的既视感如层层雾霭,将眼前的人包围。

氤氲朦胧中,好似看见两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。

……

“哭了?”

“我没哭……是香熏了眼。”那个榻上的女子说。

男子默默坐在床沿,静静陪着她。

此景经年,如深谷幽幽,见不得底。

他俯下身,薄唇印在女子的额头,虽面容模糊,但那深深的眷恋似要溢出眸子般,流淌在小小的卧房:“笙儿,待你好了,我定陪你,云游四海。”

……

拉回思绪,芙笙甩甩脑袋,极力排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记忆。她欲言又止,脑内忽浮上揭开与倾兜帽的冲动,她不由自主地撑住窗牖,踮起脚尖,想窥得他的样貌。

她凑得太近,与倾一晃神,慌忙向后退去。

他非要与她保持一段距离。

意识到自己逾越了,芙笙忙灰溜溜地缩回来,尴尬一笑:“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?”

闻言,兜帽下的少年不禁皱眉:“声音怎么了?”

“今日三皇兄与三皇嫂来看我,同她们说了许多话,一时兴过了头,等用过晚膳,才发觉嗓子哑了。”不好意思地低下头,芙笙轻咳一声,“无碍,休息几日就好。”

“少说些话。”少年长叹一口气,从怀中拿出许多话本,“你要的话本,不用给钱了。”

芙笙惊喜地接过,一看均是平日里收不到的卖断货的话本,她喜上眉梢,硬是从房内寻得一块银子塞入他手中:“与倾,谢谢你。”

与倾紧握手中的银子,久久未能放下,好似那锭银子与寻常的不同,在他眼里闪闪发亮。

芙笙没察觉到少年懵了,她迫不及待翻了几本,却因双眼有些劳累,又抬手揉了揉。

耳畔少年的声音,变得柔和许多:“若疲累就去睡吧,别撑着。”

芙笙抬起被揉得泛红的眸子,不乐意地说:“咱们今日还没聊天呢。”

这不正聊着么。

他静静立在窗外,周身的空气都愉悦了似的。

芙笙扭身进屋,手忙脚乱收拾完东西,顺走一本话本,便提着裙子猫着腰出来,悄无声息出屋。

像只小兔子似的,她一颠一颠蹦跶到他面前,还小喘着气:“走,咱们去院里。”

“月光下读书,对眼睛不好。”

芙笙回头,见他一动不动,不满地小脸皱成一团:“与倾,你怎么跟流云似的……我只是心疾罢了……没那么柔弱,走吧。”

与倾无奈摇摇头,只好跟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