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我素昧平生,何以性命相救。

“流云,前些日子你提到摄政王……”

因才骂了人,流云一路乐颠颠的,忽听芙笙提及摄政王,脸瞬间垮了。

“殿下,嘘……”怂怂地放下车帘,她嗔怪道,“殿下,入了宫,定要少提那个大恶人。真真是邪刹附身,惹不得。他手上杀的人,许比殿下这辈子见过的都多。”

“他不是个大恶人。”

芙笙皱起眉头,她如今有些听不得萧元的坏话。

“殿下,您有所不知。摄政王就是当年发派远山的萧王之子——萧元,他继承了萧王衣钵。老萧王当年被发派后,又因战事被紧急召回,可谁知他竟战败逃亡。此事激怒了圣上,本要灭他全家。陛下仁慈,放了他们母子一码,只杀了萧翊与萧家其余人等,萧妃后来也因此事被贬入冷宫,郁郁而终。”

芙笙拿了一块桂花糖放嘴里嚼嚼,心道早年的事听着与前世倒无甚区别。

“十年前,国师意外身亡,陛下又寻来一卢国师。自卢国师进天京后,陛下便越发沉迷‘飞升’。后来竟大赦天下,连带解禁了萧元。没成想,他实乃天纵奇才,十三岁就考上了状元,十四岁就平息了震惊朝野的徐青政变,还于去年秋日,一举击退西陵大军。”

说及此,流云如亲眼所见一般,绘声绘色,手舞足蹈。

“接连立了大功后,陛下与萧元没了嫌隙,极信任他,故将许多大权交到他手上。萧元承袭了爵位,又被封为国公,风头无量。一时间,竟与大皇子、二皇子的势力在朝中形成三足鼎立之势。”

“这些你都是从哪听来的?”

流云指指芙笙行礼里一叠叠话本,咧嘴嘻嘻一笑:“日常采买的时候,听楼里说书先生说的。”

卢国师何许人也?

什么徐青政变、什么击退西陵大军?

感情这辈子变化还挺大,难道是因萧元不谋反了?原因为何?

头疼……还是先吃糖吧。

芙笙又往嘴里塞了块桂花糖。

坐久了难受,芙笙伸个懒腰,再次掀开车帘。她只往远处一眺,竟骇地手一抖,窗帘下坠着的木片“啪”地一声打在马车壁上,吓得流云一震。

“什么人?”天德门口,正有两队人马,排场颇大,似要去迎某位贵人。偏偏芙笙的马车与其撞了个照面。

殷公公下马,恭敬行礼:“江将军,老奴是封陛下之命,同叶太医接三公主回宫。”

是江瘪三!

真想拿桂花糖砸他!

念及此,芙笙轻呼一口气,不禁揪住胸口,难受起来。

“殿下。”流云见状,忙拿出那瓶叶裴瑜研究数年亲制的药,为她灌下一粒,打起帘子喊道,“叶太医,殿下不适。”

芙笙转过头,只见车帘外,马上的少将军英姿勃勃。他黑发高束,随风飞扬,阳光又俊朗。

真真是从话本中走出来的男子。

如此想来,她上辈子也不过是贪图他的美色。

啧,有够肤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