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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成蹊不知道沈殷北究竟是怎么想的,总之那天之后,福伯依然好好地穿梭在王府里,安然无恙,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把沈殷北娘亲的尸骨处理掉,而沈殷北像是完全忘掉了这件事,整日依旧端着一张温文尔雅的笑脸深居简出,哪有一丝当日悲切的神情。

能在王府大院里生存下来的人,谁还没有几张面具,沈殷北更是从小就深谙此道,如今看他这样淡然的样子,沈成蹊也不好再提起这事。

毕竟,沈殷北这种有仇必报的性子,既然知道了真相就绝对不会放过宋巧蝶,而这也是沈成蹊最愿意看到的事情,借力打力,通过沈殷北来铲除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,倒是省了自己不少功夫。

是夜,整个王府都安静了下来,瀛园的下人都休息去了,只有沈成蹊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烙煎饼。

这时候只听不远处的窗口传来“哒”一声响,接着就敞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,沈成蹊掀了掀眼皮,连头都没抬,对着床边开口道:“我当你这么多天不打算露面了呢。”

回答他的当然是一片沉默,不过隐隐的听出梭梭的声音,过了好半天,沈成蹊的床头才扭啊扭的,露出一个白胖的脑袋,不是阿圆是谁。

沈成蹊看它这副憨态可掬的样子忍不住想笑,戳着它胖乎乎的肚子说:“圆儿啊,多日不见你怎么又胖了,上次才有我拇指粗,现在像条鳝鱼似的也就算了,还是条被人打肿的鳝鱼。”

阿圆仰着肚皮在床上使劲滚了滚,芝麻小眼挤了挤,像是在抗议道:不许说我胖!

沈成蹊失笑,拎起它的尾巴摇了摇,“不逗你了,那天我在草丛里看见你还以为自己眼花了,你这小家伙失踪了这么久,我还当你跑丢了。”

阿圆摇摇头,小脑袋在沈成蹊掌心蹭了蹭,尾巴对着窗外甩了甩,又张开嘴做出吃东西的样子,意思是一直在王府后院里转悠,吃了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呢。

“哦~如果王府里没有好吃的东西你是不是就准备不吱一声就走啊,小吃货!”

阿圆这次更激动了,挣扎开沈成蹊的手指,扭啊扭到沈成蹊肚子上,像撒娇似的又蹭又磨,嘴里咕噜咕噜的发着呼声,像是在说明明是舍不得你才不想走滴说。

“好了好了,不逗你了。”沈成蹊的心情大好,把阿圆放在手里,一会儿捏成球一会儿绕成弯,嘴上笑着说:“那天我跟沈殷北的事情多谢你了,那条蟒蛇是你叫来的么?

阿圆得意的点点头,全身都在扭,似乎极力的要把整件事情说清楚。

沈成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竟然都能看懂,看他张牙舞爪的扭得头都晕了之后,才大概明白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
原来阿圆害怕他在王府里有危险,所以一直不敢走(当然沈成蹊觉得这家伙绝对是为了吃才留下来),而因为身体越长越大的关系,不敢在前院活动,只能在后院觅食,顺便认识了那条花皮蟒蛇。

呃……姑且叫它小花吧,据阿圆说,小花是一条性情很温和的小可爱= = ,因为虫和蛇上辈子是本家的关系,所以建立深厚的友谊……

那日见到沈成蹊之后,本想亲切相认,结果却撞上小李子来抓人,紧急关头它才让小花出去吓人,帮他们逃过一劫。

“看不出阿圆你还挺忠心护主的嘛”沈成蹊憋笑憋的实在难受,戳着阿圆的脑袋,乐得合不拢嘴。

那当然,阿圆蹭蹭他的手,得意的不得了,圆胖胖的身体团成一圈,跟个发面馒头似的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捏几下。

正当一人一虫正主仆情深的时候,门外传来了脚步声,阿圆机灵的一下子钻进沈成蹊的枕头底下。

沈成蹊满意的勾起嘴角,钻进被子躺了下来,没一会儿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了,沈殷北走了进来。

“这么晚你怎么想着来了?”沈成蹊故作困倦的打了个哈欠,掀开被子就准备下床。

“别下来了,快点躺下睡吧,我就是来看看你。”沈殷北坐在床边,顺势抓住他掀被子的手。

沈成蹊暗自瞟了一眼枕头,确定不会露馅之后,才笑着勾起嘴角说道:“好几天没见到你人影了,最近很忙吗?”

沈殷北摇摇头,烛光映在他脸上,照出疲惫的神色,“过几天就到父王的五十大寿了,最近一直为这个忙活呢。”

“父王寿辰?哦对对,要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忘了,怎么之前没听府上人提起过?”

沈成蹊心里暗自唏嘘,脑袋里回想了半天才想起沈老二的生日究竟是几月几号,刚才差一点就露了馅。

沈殷北似乎没注意他语气的不自然,摇摇头说:“毕竟还有半个多月,再加上你整日深居简出,没听说也不稀奇,不过这一次毕竟是整十寿辰,置办起来也得格外花心思啊。”

“这事儿只归你一个人管?”

“呵,当然不可能。”沈殷北冷笑一声,“父王让我跟沈殷浩跟一起,他负责采办购置东西,我负责人员布置和节目安排。那家伙只要动动嘴安排下人去买就好了,到时候还能从商贩和王府里榨到不少油水,根本就是个肥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