蒲州之争玉璧伤 第贰佰贰拾伍章 鲜卑兵阵斩张贵

沮渠诚然利用宇文至发兵蒲坂的契机,乔装成西秦将士,骗开了潼关大门,随后斩杀了潼关守将,趁机占据了潼关。

随后又迅速清理了现场的痕迹,以及撤掉了潼关外的岗哨,意图在宇文至回兵之时,袭杀宇文至。

但是潼关有士卒走脱,在宇文至的必经之路上一路追赶,终于赶在宇文至回潼关之前追上了宇文至。

宇文至此时心头百转千回,他现在有两个办法,第一个是将计就计,大部队进入潼关,随后在潼关内和沮渠诚然死拼,第二个方法则是绕道南方,随后从秦岭回长安。

但是无论是哪种方法,损失和冒险都是不可估量的。

此时正值秋天,官道之上尽是斑驳的落叶,宇文至将大军停驻在路边,一时之间自己也有点茫然。

而就在两难之时,南齐大军已经从阳城进攻洛阳,原来昔日韦然所谓的一个月的期限,就是诓骗沮渠诚然出兵和西秦火拼,自己本身就是想坐收渔翁之利。

南齐有水路之便,四周河道尽通河南之地,沮渠诚然的计策并没有骗过韦然的眼睛。

如今眼看东秦已经占据潼关,西秦蒲州之战又落败,宇文至有家不能回,如此情况自然不是韦然想要看到的。

在韦然的计划中,西秦是一定要占据潼关的,玉璧城也得造起来,但是绝对不是现在。

但是韦然也不得不佩服沮渠诚然,居然能够想到这一招。

此刻韦然大军已经兵临洛阳城下,但是围而不攻,只是每日擂鼓呐喊,因为他得到了情报,闵世元和元帧都在城中。

洛阳城内,闵世元登上城楼,看到四周密密麻麻的齐军,也是不由的肝胆俱裂。

虽然沮渠诚然留下了很多精锐,带走的多是新兵,就是为了保证闵世元和皇帝元帧的安全,但是军中并无良将,贺拔盛算是一人,不过闵世元不敢轻易将指挥权交给贺拔鲜卑。

两难之下,闵世元只好令人快速给蒲州报信,令沮渠诚然回援。

贺拔盛看到得不到闵世元的支持,内心虽然苦闷,但是也不至于公然反对闵世元,只是不停的劝说闵世元:“齐军虽盛,但是大行台留我在此保护陛下和晋公,我的青州军乃是鲜卑精锐,勇武异常,晋公何必如此畏惧,出城击退齐军也未尝不可。”

闵世元心里其实很通透,若是平时,放贺拔盛出战也无妨,但是今日绝对不可。

只看到闵世元远远的指着齐军之中的一面大旗,对贺拔盛道:“贺拔将军可否看到,那是段字大旗,你杀了段匹敌的事情连我都知道了,军中将士怎能不知?只是因为段匹敌已死,段勿尘主政,众人才闭嘴罢了。如今段未央也在军中,若是出城之后,遭到蛊惑,将军可就危险了。”

贺拔盛定睛一看,果然如此。但是随后又说道:“段未央并非段匹敌之子,不过他侄子罢了,就算在军中有一定的影响力,也不止于此,晋公多虑了。如今主要是陛下也在城中,依我之见,不如我率军从北门掩护晋公和陛下先走,退往河阳,河阳乃是战略要冲,随后在让大行台回来救援,不然哪怕大行台回来,看到洛阳被围,二主皆在城内,投鼠忌器,如何对敌韦然?”

贺拔盛所言其实真乃金玉良言,但是闵世元却摇了摇头:“突围风险太大,我有闪失无所谓,陛下年幼,怕是经不起如此惊吓,倘若因此留下病根或者心伤,我有何面目面对父亲和先帝。”

不过经过一番交流,闵世元也确定贺拔盛如今是和自己站在一条线上的,当下说道:“不过将军之言,我觉得并非不无道理,若是将军能确定约束手中之兵,趁机杀一杀齐军锐气也无妨。”

贺拔盛一拍胸脯:“我们鲜卑人最讲义气,晋公放心,他们都是我贺拔家的饭,焉能有二心?”

闵世元听完嗤之以鼻,内心腹诽道:“义气,你们鲜卑人也配讲义气,前有拓跋家背刺沮渠家,后有贺拔家背刺段氏鲜卑。”

突然想到了拓跋家,闵世元又是一阵头大,拓跋家自从其子在雍州被南齐所杀,就整日喊着要出关复仇,借机一直索要幽州半数土地,如今他们被赵昭驱赶在龙城关外,拓跋家为了发展势力,就一直同高句丽交战,高句丽王高元多次派人来邺城,让拓跋家不要袭边了,屡次劝诫依然不听。

贺拔盛看到闵世元发呆,又不敢去推闵世元,只好在边上咳嗽了几声。

此时闵世元才反应过来,望了一眼城下的齐军,随后点了点头:“既然如此,将军可率本部兵马出战。”

得到将令的贺拔盛顿时兴奋不已,立刻下了城楼前去整军。